▲ 云无形而常有
万能的“佛系”
前段时间去上培训课，中场休息和一个00后小孩聊起了天。他讲我给人的感觉特别佛系，我愣了一下，没有立刻回复他。我不太确定这是一个好的还是坏的评价。与其如此，我更喜欢听到立场明确的词语，譬如勤奋、懒散，善良、邪恶，大度、刻薄，美丽、丑陋。至于“佛系”一类模糊不清的词字，早些时候，人将性情平和、为人不显视为佛家，如今也有人将无能为力的躺平视为佛系。所以，跳出宗教而言，佛意为左还是右，这是个问题。
《心经》有言：“心无挂碍，无挂碍故，无有恐怖，远离颠倒梦想，究竟涅磐。”就此而言，左者尊其心若止水，无我则无碍，方可心境平和。其意在帮助烦恼太多的人及时主动断掉来自外界无关紧要的干扰，简单讲就是从停止思考做起。而右者鄙其不争，不争则不可得，就是现在人说的躺平，人人躺平，生命就没了存在的意义。所以这类人也戏称“精神胜利法”。因此，单从这方面讲，有人被称作佛系时，褒贬的界限很难去定夺，实在是一句和事老的言语——什么都讲了，但又什么都没说。
那么，为什么会给人“佛系”这种感受呢？
首先，这个人与你目前还没有深入的了解，给出这个评价的背景很难脱离：神秘。尚未对你进行全面认识，所以给出这个评价便是进一步沟通的阶梯，像打了一个迂回，不会使你不适又留有了充分填补的空间。其次，目前而言你尚未让这个人感到不适，又或者说还算平易近人。朝你打一拳听不到喊痛，丢颗糖又听不到回响。所以就可能被他以为面前的东西很温和，至少没有威胁感。这是“佛系”人的直接表现，又或者用最原始的词语：内向、腼腆。再次，深层次的表现：你对做出评价的这个人无明显企图。无欲总会是“佛系”最为根本的话题，他对你有好奇，你却对他没兴趣，这便是彻彻底底击中了“无欲”这个核心。
▲ 石有形而不常存
无常有“理”
大信息背景下，一个段短视频就能杠的孔夫子吐血三丈，那么如今也只能将“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”作为铁律。但这其中依然存在一个问题，“你的实践”却证明不了“他的实践”，因为你的终究不是他的。
举个极端的例子。事实上，现在依然有人信仰“天圆地方说”，认为宇宙航天是假的，因为在他们看来：他们没有去过太空，没有亲眼看到圆的地球。所以你永远无法说服他，除非你把他发射到太空去。
然而，即便你将他们送到了太空，他们依然可以否定你，他们会讲：你的设备欺骗了我的眼睛，又或者我并没有在太空，只是被你送到了一个虚拟的地方。
这真是个有意思的事情。
所以，我可不可以认为，所谓的“真理”是人类在一定发展阶段下可以使大多数人信服的一种观点？说到底，永远的真理也可能并不存在，永远的日出也可能并不是地球自转。那么，“真理”也是避免人类陷入未知恐慌的一种信仰吧。
▲ 月圆缺而为假象
无关明月
“人，是永恒的吗？”
“当然不是，傻孩子，人终会离去。”
“那他们都去了哪里？”
“去了天上当星星。”
“那星星是永恒的咯？”
“星星也不是，星星终有一天也会晦暗，万物都不能是永恒的。”
……
“哦…那为什么我们还总说英雄是永恒呢？”
“因为我们需要他是永恒的。”
每个春天到来时，农业为生的人都开始准备自己的播种工作。冬天早就选好的优良种子，待到春雨到来便是到了入土的时候，种子们的“葬礼”便是新生命的开始。农民一如既往的信赖着自己的土地，土地一如既往的滋养着种子的胚体。他们仨又一次达成了默契，一个付出了，另一个就要回报。
只是世界也并不那么简单。农业为生的人自以为遇见了无数次的收获，便可以真的预测到未来同样的丰收，这太简单了。这大概是出自人类智慧向来的自信，我付出，我收获。我本将心向明月，明月待我应如是。
天灾也是公平的，干旱必逢甘霖，甘霖必有蝗灾。农业为生的人将其视作天运，以供奉作为付出，如是不灵，即是不懂回报，那就骂天。若是逢了连年大旱，反倒不骂了，只得感叹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”，奈何这明月独照沟渠。
好在世人也信否极泰来，料到天灾不灭我，低头终有抬头日。天灾也恰如人之所想，不会永远不休，到头来两个终是和解。于农人而言，与吃饱肚子相比，和老天赌气毫无意义，所以地还是要继续种。千百年来，天灾不断，耕地却是越来越多，人口也是越来越多。地球让人懂得了，坚持总还是有收获。以至于有位先人提出了:人定胜天，但目前的科技水平来讲，人定胜天，前提是地球还在。
地球也终有衰落的一天。那若是明月都不能永恒？我心何存？沟渠何存？
信念是永恒的，明月就是永恒的。我心所指，心之所向，非烟花易冷，非流云无序。地球便是生的条件，若以生作为目标，地球没有了，其他的行星便是方向，行星没有了，漂泊的宇宙便是方向。这是铁的意志，是有目标的燃烧自己，不灭且有序。任何涉及生死存亡的时候，人的意识便自发的有序了。
也便是我想说的，信念可以是永恒的，有序的。唯一遗憾的是，意识永远飘忽且易散，如这无序的江水，走不惯那板正的沟渠。明月何意，何不望我，独望沟渠？下一秒便意识虚无，哪里还有什么明月和沟渠。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是恒星，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发出持续而集中的光明。人，生来无序。
“信念是什么呢？”
“信念是有序的人。”
▲ 书签
结语
本篇是《风·波》短文合集的第二篇，以探讨一些人生感悟为主。写作的风格依然延续了第一篇的，说是议论也好，说是散文体也好。要说起三段短文的共性，那大概就是“修行”，世事无常，但人的意志可以不变。历史上，也往往是这种意志推动了一个时代的发展，让人类不断产生新的目标、新的希望。